時間: 2016-04-19 09:53
來源: 中國水網
作者: 薛濤
最近,老林(化名)把自己的日程排的很滿。剛剛在北京見完合作伙伴,又要馬不停蹄地趕往上海。現在,他正迫不及待地跟同行、朋友、專家乃至政府官員聊天,畢竟在開展新業務的當口,有太多事情是他不了解的。老林工作的公司要“轉型”了,此前,這家民營企業以西部地區環保工程設計、建設為主業,一年兩單大項目足以讓公司過得不錯,不過現在,好日子卻過去了。
隨著PPP項目如火如荼地開展開來,老林的公司能夠接到的“大項目”越來越少,漫長的經營回款期,獨自承擔高昂的融資成本,這些都仿佛是樹立在老林這樣的民營企業人面前的巨大門檻。
描述絕對是真實的,這輪PPP正在演變成超過當年四萬億的更大規模的國進民退。目的與結果的“南轅北轍”,或者“歪打正著”,驗證了我曾說的:不要簡單的去念叨西方的PPP的理念和崇拜他們的精神,一定要結合中國國情分析和推演,南橘北枳,國企渡口未必需要全面否定。但是回想到一年多前的事先,當時缺對此毫無預計和籌備,對于政策制定者而言卻是有點盲人摸象般危險的一種局面……
——E20環境平臺高級合伙人、E20研究院執行院長薛濤
附原文:
民企涉足PPP碰壁:要么觀望要么作央企“小伙伴”
來源:經濟觀察報
作者:周子崴
最近,老林(化名)把自己的日程排的很滿。剛剛在北京見完合作伙伴,又要馬不停蹄地趕往上海。現在,他正迫不及待地跟同行、朋友、專家乃至政府官員聊天,畢竟在開展新業務的當口,有太多事情是他不了解的。
老林工作的公司要“轉型”了,此前,這家民營企業以西部地區環保工程設計、建設為主業,一年兩單大項目足以讓公司過得不錯,不過現在,好日子卻過去了。
隨著PPP項目如火如荼地開展開來,老林的公司能夠接到的“大項目”越來越少,漫長的經營回款期,獨自承擔高昂的融資成本,這些都仿佛是樹立在老林這樣的民營企業人面前的巨大門檻。
老林告訴經濟觀察報,公司所面臨的困境不是個案。雖然已經開展了兩年有余,但許多民營企業似乎仍然沒有找到介入PPP項目的合適切入點。
涉足PPP碰壁
4月11日,老林在北京見到了他的老朋友,這一次,他是帶著滿腦子的疑問來的。作為一家設計工程類公司,在公司決定新開展小型水處理設備產品業務之后,老林覺得“壓力山大”。
在此之前,老林所在的公司主業是環境工程、自動化控制工程,雖然算不上大公司,不過在西部地區浸淫多年之后,公司拿項目的能力不差。“大大小小的項目做下來,公司其實發展蠻好的,以前每年有兩個幾千萬或上億級別的項目,日子就能過的不錯。”
在以前慣常的EPC總包模式下,雖然融資成本一樣高,但項目進行過程中并不需要擔心現金流的問題。“20%的款先打過來,項目做一半再來20%,剩下的款項兩三年的回款期也就回來了。比如七千萬的項目一次性先打過來兩千萬,我們當天就要發獎金了!”老林回憶說。
不過隨著PPP項目在全國鋪展開來,情況卻發生了改變。“紅頭文件下來,大點的項目都按照PPP的模式運作,這些對我們這樣的企業來說難度太大。”老林介紹到。
PPP(Public-Private-Partnership),即公私合作模式,是一種新型項目融資模式,它以市場競爭的方式提供服務,主要集中在純公共領域、準公共領域。項目PPP融資是以項目為主體的融資活動,主要根據項目的預期收益、資產以及政府扶持措施的力度而不是項目投資人或發起人的資信來安排融資。在該模式下,鼓勵私營企業、民營資本與政府進行合作,參與公共基礎設施的建設。
目前,財政部、發改委、住建部、交通部等中央部委相繼出臺近50個相關配套政策法規,向社會公布了PPP工作通知、操作指南、合同指南等內容,完善了預算管理、政府采購、特許經營等配套管理辦法,PPP制度體系框架初步完成。按照財政部《政府和社會資本合作模式操作指南》的規定,在PPP項目執行階段,社會資本依法設立項目公司,項目融資由社會資本或項目公司負責。“社會資本或項目公司應及時開展融資方案設計、機構接洽、合同簽訂和融資交割等工作。”
與此同時,社會資本承擔設計、建設、經營、維護基礎設施的大部分職責,通過使用者付費及“必要的”政府付費獲得投資回報。“PPP本意當然是推廣有現金流的東西,就包括供電供暖供水供氣,還有高速公路,至于土地整理、城市基礎設施建設、綠化什么的短期難以產生現金流也就很難稱得上真正的意義上的PPP”,對于西部開展項目的一些觀察令老林頗感困惑。
“民營企業一般處于劣勢,政府處于強勢,政府可能把期限拉得很長,站在民營企業的角度,回款回得慢了,就需要解決除銀行貸款之外有沒有融資途徑的問題。”中部地區一位深耕PPP項目的中介機構人士告訴經濟觀察報。
“我們等不起,一個項目的運營期限太長,比如30年的回報期限,可問題是民營企業能夠存活30年的又有多少呢?”老林說,加之民營企業本身融資成本較高,老林直言,公司已經“不敢”碰這類項目:“過去一年基本沒有開展新的項目,公司最近的一單大項目還是2014年年底做的,所以現在也是想再找找新的商機。”
國企的游戲
“我一直記得去年參加的一次政府辦的推介會,現場來了幾十家國企的代表,只有一個民營企業的代表參加,這個代表現場表態對PPP很感興趣,不過說的很含糊其辭,言下之意‘我們沒興趣’”前述中介人士說。
事實上,上述情景似乎與老林所說的形成暗合,老林告訴經濟觀察報,他所接觸到的幾家民營企業同行都處于觀望狀態。
與之相反,在PPP領域,國企已然成為主流玩家,已開始迅速“搶占”各地商機,央企領銜下的PPP樣本層出不窮。有趣的是,一直到現在,中節能幾年前在江西的“大手筆”仍令老林印象深刻。
2012年3月,中節能與江西省城鎮建設投資公司共同投資10億元成立了中國節能環保投資發展(江西)有限公司,全面負責在江西省的節能環保業務。在半年時間內,對全省94個工業園區基本情況進行了摸底、規劃,并先期簽約28個項目。江西省計劃3年內分批完成102個污水處理設施的建設,日處理規模達到250萬噸。除部分已建或自建項目外,根據合作協議,中節能將對其余69個項目打包進行投資、建設、運營,雙方將合作投資146億元。“在這種形勢下,現在的玩法是我們要是想繼續做項目就必須跟著央企的路線走。
央企國企吸引低息貸款,我們跟著分一杯羹,”老林說,“前天我們還在北京跟央企龍頭談合作的事。用類似于分包的方式,從央企手中承接一部分項目的建設。”不過,這種方式的達成仍然很有難度,老林介紹到,要被央企接納為“小伙伴”,除非有獨特的技術資質或產品類的優勢,對于很多民企來說,都有較大難度。“要么有自家品牌的產品,要么有專利,這么一來央企就比較好把你吸納進來。這也是我們現在希望自建產品品牌的原因,實際上還有一條路可走,就是去引進國外的專業技術,就相當于做了一回‘搬運工’,但是還是有難度。”老林說。
除此之外,這樣的公司只能去找那些沒有做PPP的小項目,這意味著小項目上的競爭也會越來越激烈,反正以前那樣的好日子是沒有了。
“定心丸”
在老林看來,民企做PPP在融資和與地方問題的溝通方面都存在問題,一方面,可獲得的融資成本較高令企業壓力很大,另一方面,民企在政府面前處于弱勢,溝通成本也相應提升,具體而言,項目的收益率多少主要還是“政府說的算”,目前,資金回報率太低,而且在一個相對長的投資期限里,民企缺少一顆“定心丸”。
值得注意的是,今年兩會期間,財政部副部長史耀斌表示,從當前財政部已推進的兩批PPP示范項目執行情況來看,民營資本確實參與比例較低。其總結三大原因,除結構性問題、歷史發展現實所導致在一些行業領域內民營資本與國企比例不協調以外,第三個原因則是民營資本對政府誠信履約信心不足。PPP項目投資金額大、回報周期長,政府履約責任和能力至關重要。如何在體制機制上保證民營資本合理投資回報不受政府換屆、換人的影響這很關鍵。
與民企相比,央企做PPP最大的優勢在于和地方政府溝通成本更低,以及更容易獲得相對低廉的融資成本:“央企能夠拿到政策性貸款,現在還有一種玩法是,項目掛靠到央企之后,再跟當地銀行談,通過一些理財通道給項目做低息融資。”
錢從哪兒來?以地方政府“降杠桿”為主要思路的PPP似乎又回到了融資這個老話題上。近日,財政部聯合建設銀行、中國人壽等10家機構,共同發起設立中國政府和社會資本合作(PPP)融資支持基金,運行1800億元基金的政企合作投資基金公司正式成立。財政部副部長史耀斌表示,1800億元的中國PPP融資支持基金主要作用是提高PPP項目融資便利性,降低PPP項目融資財務成本。
事實上,一些金融機構也試圖借此尋找新的發展機遇。2015年年末,中信信托與寧波市政府合作組建管理公司運作寧波PPP投資基金。該基金采用有限合伙模式,總規模250億元,期限15年。在投資項目層面,該基金以市場化原則參與寧波市PPP項目的競標,通過對存量和增量PPP項目的管理獲取收益。
不過一些信托業人士認為,信托公司參與PPP仍然面臨難點。北方某大型信托公司戰略發展部人士對參與PPP的問題頗感煩惱,“我們也想在PPP融資方面參與一些,不過到現在公司都沒有完整做過一單PPP項目。”
與上述民企的擔憂類似,信托機構也需要一顆“定心丸”:“信托公司資金端和資產端肯定要匹配靠譜的收益率,收益率水平只是一方面,問題是,你怎么讓我相信你能承擔這個收益率水平?”
他指出,信托公司可以通過發行信托計劃參與PPP項目,投資形式包括股權、債權,不過“像供水供暖供氣供電這類香餑餑,好的項目都是銀行貸款直接上;股權的方式,適合的項目還是太難找的,從投資人角度來說來說,其需要控股權,參股權沒有意義,因為上不了市,沒有任何退出途徑。
“現在的一種方式是明股實貸,銀行提供貸款,金融機構持股,這種模式的一個問題是我的股比能到多少,我跟不少地方政府接觸過,是否能讓我們控股?政府就要打個問號;第二個,我如果參股,我得相信你能夠回購,但我憑什么相信你回購?省市一級沒有興趣,到縣一級,我也不敢百分之百信任你。”
值得注意的是,前述中介人士把資產證券化看做探索解決PPP項目融資困境的一種方式,他正在多方了解,希望探索此方面的合作機會:“依據PPP合同,有些可以做資產證券化,就是把未來政府支付的應收款,一次性打包在公開或者私募市場上賣出去,相當于把未來收益折現。”
無獨有偶,上海某投行高管則把資產證券化看做未來PPP發展邏輯的重要一環:“現在PPP的機制對民企很不利,不過對于國企事情就好辦得多。即使不怎么盈利,也可以把項目盡量做大,再通過資產證券化的方式獲得再融資,反過來,如果規模做不大,做證券化又有什么意思呢?所以這個事情由國企來完成更容易。
原題:參與PPP項目 民企渴望定心丸
編輯: 陳丹丹
武漢大學和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獲得理學學士和工商管理碩士學位。
現任E20環境平臺執行合伙人和E20研究院執行院長,北京易二零環境股份有限公司總經理,湖南大學兼職教授,沈陽工業大學環境與化學工程學院兼職教授,華北水利水電大學管理與經濟學院客座教授,中科院生態環境研究中心碩士生校外導師,天津大學特聘講師,國家發改委和財政部PPP雙庫的定向邀請專家,住房和城鄉建設部城鎮水體污染治理工程技術應用中心村鎮水生態環境治理領域專家,世界銀行和亞洲開發銀行注冊專家(基礎設施與PPP方向)、國家綠色發展基金股份有限公司專家咨詢委員會專家庫專家、巴塞爾公約亞太區域中心化學品和廢物環境管理智庫專家、中國環保產業研究院特聘專家、中國環保產業協會環保產業政策與集聚區專業委員會委員、中國城市環境衛生協會垃圾焚燒專家委員會委員,環境部“污泥處理處置產業技術創新戰略聯盟”特聘顧問。住建部指導《城鄉建設》雜志編委、《環境衛生工程》雜志編委、財政部指導《政府采購與PPP評論》雜志編委,并擔任上海城投、天津創業環保、碧水源、中建環能等上市公司獨立董事。
在PPP專業領域,薛濤現任清華PPP研究中心投融資專業委員會專家委員、全國工商聯環境商會PPP專委會秘書長、中國PPP咨詢機構論壇第一屆理事會副秘書長、生態環境部環境規劃院PPP中心專家委員會委員、國家發改委國合中心PPP專家庫成員、中國青年創業導師、中央財經大學政信研究院智庫成員、中國城投網特聘專家等。
20世紀90年代初期,薛濤在中國通用技術集團負責世界銀行在中國的市政環境基礎設施項目管理,其后在該領域積累了十二年的環境領域PPP咨詢及五年市場戰略咨詢經驗,曾為美國通用電氣等多家國內外上市公司提供咨詢服務,對環境領域的投融資、產業發展和市場競合格局有著深刻理解;2014年初加入E20研究院并兼任清華大學環保產業研究中心副主任,著力于環境產業與政策研究、PPP以及企業市場戰略指導等方向。
出版書籍有《濤似連山噴雪來:薛濤解析中國式環保PPP》和《薛濤解析管理之道與認知之得》,其中,《濤似連山噴雪來:薛濤解析中國式環保PPP》于2018年12月1日正式出版,2021年11月再版;《薛濤解析管理之道與認知之得》2024年7月出版。
主要工作成果包括英國全球繁榮基金全國水務PPP示范項目典型案例研究 、城市水務市場化改革的進展與政策建議研究、貴陽南明河綜合整治(BOT+TOT)項目(北控水務) 、財政部第二批示范項目世行貸款寧波廚余PPP項目等。
